曹俐等：美国北极能源政策战略考量

- \& v& {. V/ L$ t+ T& p9 @$ w一、美国北极能源政策未来分析
- B8 M1 a  f  _% }! H& m（一）油价波动，积极政策恐遇冷
* j0 o# r# H! U全球经济形势是北极油气开发的重要因素。2020年，由于疫情原因，全球经济受挫，对于原油的需求大幅度降低，，据EIA估计，2020年第一季度，全球石油和液体燃料的日均消耗量为9410万桶，比2019年同期减少了580万桶。3月，以沙特阿拉伯为首的OPEC与全球第三大产油国俄罗斯的减产协议到期。维也纳会议上，俄罗斯拒绝了沙特阿拉伯新的减产协议，当天WTI原油价格下跌9.43%。而后沙特阿拉伯决定扩大产能，原油价格继续下跌，3月30日，原油期货价格跌至每桶20美元，创2002年新低。沙特阿拉伯与俄罗斯之间的原油价格战，殃及美国。美国自“页岩革命”后，不仅成功扭转石油依赖进口的局势，还凭借开发周期短，短期成本低的页岩油成功跻身为世界第一产油国。4月20日，美国五月期的WTI原油期货价格暴跌300%，最低跌至-40.32美元。即使如此，美国原油仍然滞销，因为运输原油的成本要高于购买原油的价格。据EIA预计：2021年非欧佩克国家的石油和其他液体燃料产量将会增加。随着全球石油需求的复苏，已实施自愿减产的国家的产量一般将在2021年上升。美国的页岩油产量是由对价格敏感的页岩油运营商推动的，因此页岩油产量也将继续下降。虽然，特朗普总统宣布将增加7500万桶原油，以加强美国石油战略储备（SPR）。但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多数国家石油储备充足，EIA预测今年全球石油库存将以平均每天260万桶的速度增加，显而易见，石油交易进入“买方市场”，此时的国际原油无疑给特朗普积极的能源政策“泼一盆冷水”。
（二）美国北极能源开发风险较大
此外，北极油气的开发成本要远高于页岩油，这也是美国现行的北极能源开发政策可能受阻的原因之一。据估计，石油价格至少需要达到每桶50美元至60美元，在某些地区甚至需要达到100美元才能使石油开采具有商业可行性。此外，过长的航线、难以预料的浮冰都会增加石油运输的难度。从阿拉斯加北部到该州南部的距离相当于挪威海天然气田和欧洲大陆天然气网之间的距离。极端海冰可厚达30米，冰山、永久冻土、低温、冰海床的冲刷和操作偏僻对于开采企业仍是不小的挑战，需要破冰船的协助。破冰船一方面在海洋地区宣示主权，另一方面支持冰雪覆盖地区的经济和工业活动。美国实际上只有两艘破冰船在北极地区作业。“北极星”号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服役，服役时间超过了预期的30年，“希利”号也服役了21年。换言之，对破冰船的投资可以被看作是北极地区优先发展的象征。2019年，特朗普在预算中新增一艘破冰船的开支，但是由于疫情在全球的蔓延，这艘破冰船能否顺利交付使用还是个未知数。然而，美国的北极活动已经等不及了。2020年8月，“希利”号引擎着火，紧急回港维修，另一艘“北极星”号也因一年前的失火维修电路，美国被迫放弃了北极的所有活动。
  `8 y8 a6 f( P# P此外，由于北极部分地区的领土存在争议，导致北极国家毫无远见的争相开发。在未经过充分地勘探、环保论证，技术评估等市场勘察过程，资本、设备、人员大规模涌入，导致北极地区的能源开发速度已经超过其环境可承受能力。以北极能源运输为例，目前在北极行驶的运输船大多以廉价的重油作为燃料，重油燃烧产生的黑炭严重污染环境，而且重油清理难度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为此，国际海事组织将严禁在北极地区运输和使用重油。燃料的替代也无疑会增加原油的运输成本。此禁令也表明国际社会不会漠视北极地区的环境恶化，未来可能会约束北极地区的无序开发。
因此，尽管阿拉斯加北极地区拥有尚未开发的海上石油资源，但因其石油在开发和运输上均不占优势，预计这些资源不会成为美国石油生产的主要部分，“美国原油产量的最大部分一直是，现在仍然是美国本土48个州的陆上产量”。
油价暴跌源于需求减少，而北极开采石油成本要远高于美国本土，虽然特朗普尽力为阿拉斯加的油气开发铺平道路，但是顾虑重重的投资公司对于北极能源开发项目并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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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展望：美国北极能源政策与“冰上丝绸之路”对我国冰上丝路和北极合作的影响
（一）合作争端共存，“冰上丝绸之路”至关重要
我国一直是一个缺油少气的国家，2018年我国70%的石油、42.9%的天然气依赖进口。“页岩革命”后，美国大规模出口油气，中国也是其重要进口国之一。2019年美国68.5%的对华出口额由原油与LNG创造，并且在中国加征第二次关税后，美国对华能源产品出口规模仍然保持基本稳定。因此，美国积极的能源政策能够很好地弥补我国能源需求缺口。但是，对美能源产品的加征关税，增加了我国企业购买成本，在短期内，对企业的影响小，但是长期来看，对于相关行业无疑是沉重打击。此外，美国对相关国家的施压从而降低能源产品对华出口量，控制能源运输“生命通道”马六甲海峡，也会造成我国油气产品的紧缺。
4 W1 N5 W: ^, |1 k0 [在贸易战之前，美国量大价优的能源产品符合我国日益增长的需求，其相对积极的能源政策有利于我国的经济发展。由于中美关系一直处于“有限合作”和“无限摇摆”当中，虽然中美双方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贸易争端，达到合作共赢，但是我国也需要通过“冰上丝绸之路”，加强与其他受美国威胁较少的产油国家的合作，增加我国能源进口通道。
目前，我国通过“冰上丝绸之路”政策和中亚国家与俄罗斯签订一系列油气租赁条约。中亚地区既免受美国可能的海上航线封锁的影响，也不受中东政治风云变幻的影响，且价格低廉，是我国获取陆上石油和天然气的一个有吸引力的替代选择。俄罗斯是我国能源进口的主要国家之一，也是北极能源合作中的最大伙伴和最具潜力伙伴。“冰上丝绸之路”既给予试图通过“能源兴国”的普京富国强邦的发展平台，使其能够早日缓解经济被国内寡头控制的窘境，又能降低我国石油命脉被美国握住的风险。因此，尽管中亚地区局势会有所阻碍，但“冰上丝绸之路”仍是我国与沿线国家能源经贸、经济交融，文化交流的重要纽带。
( C  e7 ]7 f; l（二）利益为重，美国拒阻“冰上丝绸之路”
: G8 `& e: P, @' F- g我国通过“冰上丝绸之路”与北极国际建立能源贸易联系，这在一定程度上与美国意图相悖。美国试图通过推行积极的能源政策，输出大量原油，掌握定价权，从而掌握国际能源市场话语权。但是现阶段石油交易是“买方市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美国从政治和经济上拒阻“冰上丝绸之路”。在政治上，美国渲染北极领土安全形势堪忧、对中国参与北极区域合作进行污名化和歪曲指责、构建跨洋制华联盟、要求盟友分担安全成本并保持对华战略一致性等。在经济上，美国利用政治施压，多次搅黄了中国与其他北极国家的投资项目。
5 F- J. U8 E) G: y# p美国以己度人，认为中国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具有地缘战略动机。尽管并非如此，为了缓和双方矛盾，中国要强化“冰上丝绸之路”的次区域能源经贸合作，提升与北极域内外国家经贸合作的整体层次，聚焦能源与环境治理，科学研究等低级政治领域的事务，积极参与北极地区治理，肩负起大国担当。
  
文章来源：节选自《美国北极能源政策：战略考量与政策实践》，原刊于《海洋经济》2021-11-19
$ L9 b* n. {8 J1 K$ R! D作者：曹俐，上海海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刘思纯，上海海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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